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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24-01-09 11:12:19 人气:921
石磨情思
吴堡·宋增战
故乡的那合石磨啊!它不知转了多少年,转过几许风霜雨雪,酷暑严寒的悠悠岁月。它是童年的一幅画,记录了春夏秋冬。它是古老的一抹乡愁,记录着岁月变迁 。父母用它磨出五谷杂粮的香甜,如今它淹没在荒草里,长满了青苔,仍永留心间。
每次回老家, 远远地,就看见了我家的石磨。就那么一眼,就勾走了我的魂。目光瞬间长腿、长翅,掠过眼前的一片树影、穿过密密的枝杈、穿过斜斜的土坡,把眼睛定在了院子西部的那合石磨上。石磨在,过去的那种日子好像就在。瞅见石磨,顷刻间,我的大脑就接通自己少时乡村岁月里的成长时光,忽地就看见了在村里奔跑的那个自己,那位正弓腰拉磨的老人,就是自己的爷爷、父亲、母亲、叔叔、大爷;紧随其后,手持一把小笤帚打理石磨上粮食的老妇,头包一方羊肚子手巾,沟壑般的脸,是岁月山河,她分明是奶奶和母亲、是邻家婶婶大娘。不由得心头一热,想起石磨的前世今生。
石磨,*初叫硙,汉代才叫做磨。石磨是用于把米、麦、豆等粮食加工成粉、粒、浆的一种原始机械。与石碾子配套使用。石磨由磨台、磨盘组成。使用时用人力、畜力,在陕北普遍用畜力,即,给牲口套上套架犁绳,戴上“蒙眼”,由一根木棍衔接套架与磨盘,驱使牲口围着磨道转圈。人们将所磨粮食倒在磨盘上的石孔处,使之随磨盘转动而磨碎。
石磨曾是陕北山村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工具,是人们赖以生存的生活必需品。我从小一直生长在山村,那时候人们推磨的情景我至今仍记忆犹新。
石磨是陕北的那些能工巧匠的杰作,有一种文化底蕴隐藏在那里。他们在锻制石磨时,把石磨的上扇美誉为“阳、天、男”;其下扇称“阴、地、女”。以阴阳交替,天地合二为一,男女结成一体,是为万物万事的根本,大千世界的一统。又精心地把每扇石磨分成“九方九齿”来锻造。所谓“九方”即每扇石磨用方尺等量分以九个区域,每一区域拿墨线斗弹出不等的墨迹,雕刻成“九道石梁”。“九”在数学中是“奇数”,含有“多数”,“不尽”、“无穷”之义。同时,“九”与“久”又是谐音,演绎出“久久不断”、“**富有”“九九归一”等吉祥如意的义项。对那些官僚衙役、算命先生、出家之人、江湖骗术、阴阳八卦人等,所制作的石磨采用的是“十方十齿”法。义表此等人吃十方饭,饮百家水,甚至如阴阳先生还吃死人饭,吃活常怀敬畏之情,尊敬的心态常存。告诚人们人的饭那是轻而易举,不在话下之事,同时不能在石盘上,不论在安放时还是逢“十"与“死"又为谐音,取"十方十齿”法来锻造石磨是顺理成章,符合民意的。
锻制石磨的石匠,在石磨的上扇凿开一个小孔,称其“磨眼”。上扇既为天,此眼也称“天眼”。意即老天睁开了“天眼”,就会关顾民间疾苦,让子民们远离苦海,过上美好的日子,长年在磨眼中有流淌不尽的粮食,予以破碎,磨成面粉,让人们“久久不断”地享用着吃不完的食物。石磨的下扇为阴、为地、为女,中间镶一个不高不低,合适的小铁柱,定名为“磨肚脐”。此“肚脐”义表女性义项。人们有吃不完流淌的粮食,女性就有生儿育女,传种接代的美好天职。
一合石磨完工后,不能也不可随意安放在任何地点就可食用了,以传统的习俗讲究,石磨被人们尊称为“白虎”。即以天象中的四象之神的神位来安置,此为“东青龙西白虎,南朱雀北玄武”的理论,石磨以“白虎”之神,独尊“西方”。由是,乡间每个家园,院落里若有碾磨安置,石碾的方向居东,石磨的方向在西。又如是,人们对石磨常怀敬畏之情,尊敬的心态常存。告诫人们不能在石磨盘上坐,不论在安放时还是逢年过节都要贴以“白虎大吉”红对联。
有人类以来,人们都为“民以食为天”来奋斗的,进取的,孟子的“食色、性也”是把吃饭及延续生命是人类的*基本需求说得再明白不过的。陕北人对一合石磨怀有人文情怀、宗教信仰、敬畏之情,体现出对石磨文化的尊崇,对粮食的需求与企望,尽含其间。
我们家住的中村高硷上原来有一合石磨。我们高硷上的那合石磨几乎就没有空闲过。不是这家磨面,就是那户落䜺䜺。母亲带领我们一般是早上上午推磨,母亲佝偻着身子吃力地围着磨道一圈一圈地走着,脚下的泥土被母亲踩成了深深的印痕,那“嗡嗡”的磨面声 至今回响在我们的耳畔。母亲就是这样以羸弱之躯,为她的八个孩子擎起了一片晴空,也只有这盘石磨能清楚地记得母亲为我们付出了多少辛劳。
时间长了磨齿不锋利了,我们冬天磨炒面都要到前后村的石磨上,用别人家的石磨就要与主人提前预约。
每年到了过节尤其是过年的时候,也正是石磨*忙活的时候,平时舍不得吃的麦子、玉米此时都被母亲从囤子里挖出来上在磨上磨成面粉,因为数量多,只好全家人一齐动手,我们有的把稚嫩的小手按在磨棍推磨,有的套上根绳子在前边拉,母亲则负责把磨出来的面用面箩箩,把那些没有磨细的再放到石磨里去磨。这个时候一家人有说有笑,其乐融融,虽然有点累,但看着那雪白的面粉从石磨里像瀑布一样飞流而下,就仿佛闻到了那白面馍馍的香味,身上就有了无穷的力量,在那个贫困的年代,能吃上一顿白面面条,几个白面馍头对我们来说就是*好的美味佳肴。
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那时是农业合作化,磨炒面等需要毛驴,毛驴今天给谁家磨面,由村干部安排。20多户人家的村庄,我们家常常被安排在腊月27日、28日。我们与父母忙忙碌碌,有的箩面,有的给石磨上添加食材。为了方便,上世纪80年代,在户县工作的我大哥请石匠给我们家锻了一合石磨,为了弄个磨盘大哥在村干部那里跑了好多次,*后成功,把石磨安在我们家高脑畔上的院子里,成了我们家的门面。从此,我们再不要到别人家的石磨上磨面了,减少了来回搬运的许多麻烦,也挽回了好多面子。
现在社会发展了,科技进步了,钢磨、磨面机代替了石磨,石磨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。随着城镇化的推进,遗留在黄土高坡上农家院落里到那一合合石磨成了历史的印记,成了石器时代的文物。它们不仅淡出了我们的视野,也逐渐淡出了我们的生活,但它们带给我们的千回万转的情意将永远滋润着每个人的心田,无论光阴如何变幻,那“嗡、嗡”的推磨声将穿越时空,时时回响在我们的梦里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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